世紀帝國 3 決定版 各兵種背景及原型介紹

23 10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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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x橡木盾k

來源:bilibili

荷蘭槍騎兵、黑騎兵
視頻介紹

遊戲中以荷蘭槍騎兵為原型兵種共分為5種(涉及的卡片和兵種名字我用的是遊戲裡給出的翻譯,但是很多翻譯都不正確),荷蘭槍騎兵(Ruyter),老練荷蘭槍騎兵(Veteran Ruyter),近衛荷蘭槍騎兵(Carabineer Ruyter),帝國荷蘭槍騎兵(Imperial Carabineer),以及日本領事館結盟荷蘭船運的護衛荷蘭槍騎兵(Carabineer)。

Ruyter:德語中reiter意為騎兵,荷蘭語中ruiter意為騎兵,不知道為什麼內部調用名是ruyter

Reiter:來自德語,意為“rider”,全稱是Schwarze reiter英語化後為Swart reiter,即黑騎兵black rider,用來形容他們裝束的顏色。黑騎兵是出現於16-17世紀中歐包括神羅、波蘭立陶宛聯邦、沙俄等國的一種騎兵,黑騎兵一詞最早指代1546年施瑪律卡爾登戰爭中(Schmalkaldic War)天主教和新教徒之間的一些雇傭騎兵。


戰爭中的米爾貝格戰役(Battle of Mühlberg)

施瑪律卡爾登戰爭(Schmalkaldic War)

1546.7.10-1547.5.23

查理五世的神羅對抗施瑪律卡爾登聯盟(Schmalkaldic League)


查理五世(Charles V)慶祝米爾貝格的勝利

最初現身于施瑪律卡爾登戰爭中的黑騎兵在戰術上與傳統騎兵並沒有什麼區別,也是拿著半騎槍(demi-lance,dam-lance)進行衝擊作戰,而在戰爭結束前他們開始裝備手槍,並在50年代早期完全拋棄了騎兵矛或者說是騎槍。黑騎兵裝備有1把到3把最多到5把手槍和一柄劍(騎兵劍、手半劍、刺劍),與當時的普通手槍不同,騎兵手槍為了保證對護甲的殺傷威力更大,長度超過90公分,考慮到它的分量,黑騎兵甚至會在戰鬥中把手槍當做棍棒使用,所以在手柄處會有一個很重的圓球用於當做鈍器揮擊(也有人認為手槍的結構作為棍棒來說太脆弱了,圓球設計僅僅是為了從槍套中拔槍更方便)。


騎兵手槍(左,Reiterpistole)與普通手槍對比


約1570年的三發簧輪手槍——3次裝藥都在一個槍管內 每次擊發都有自己單獨的簧輪 必須從外向內嚴格地按照唯一的正確順序逐次擊發


約1570年的雙拳手槍(Doppelfauster)


約1590年的六連發簧輪轉輪手槍

黑騎兵通常穿有頭盔和胸甲,並且常常會有額外的護甲用於保護手臂和腿部。總之,黑騎兵能用槍械和劍作戰。


16世紀一套相當華麗的黑騎兵甲


1577年德意志式的黑騎兵

遊戲中作為傭兵出場的黑騎兵一身黑甲相當帥氣,但實際上造就他們名字的黑色盔甲則是出於很現實的原因,前面說過最早的黑騎兵是傭兵出身,而正是因為如此武器裝備就需要他們自掏腰包,面對無論是拋光還是塗裝都會加錢的盔甲,這種呈現黑色沒有拋光也沒有塗裝的盔甲自然成了他們的首選。

在戰術上,黑騎兵與同期的其他騎兵有一些區別,與胸甲騎兵齊射後立刻轉換陣型拔劍衝鋒相比,黑騎兵更傾向于有條不紊地向開火直到其潰逃;與下馬作戰的龍騎兵相比,黑騎兵會直接在馬上射擊;而與同樣在馬背上開火的卡賓騎兵比,黑騎兵則像胸甲騎兵那樣裝備了更厚的護甲。由於黑騎兵的對手通常會被甲,所以他們會通過慢跑接近敵軍然後近距離齊射以保證殺傷,當然如果地形和訓練程度允許的話也可以通過衝刺來接近對手。在當時火槍重裝速度極慢,所以從16世紀至1620年左右,黑騎兵一直使用在半迴旋戰術(Caracole,來自西班牙語“蝸牛”,指的是騎兵的一種戰術動作,裝備火槍的騎兵方陣在進入射程後第一排騎兵撥轉坐騎進行射擊後,從兩側退回方陣後側重裝,第二行重複這個過程),或者趁敵方步兵進入肉搏範圍之前,先對其開槍進行騷擾。


17世紀德國版畫,用來解釋戰鬥中黑騎兵使用火槍的原則

當然,半迴旋戰術需要極高的訓練素養來保證發揮最高的開火效率,而這也是當時許多騎兵部隊所達不到的,也正因如此,黑騎兵也因為多次成功執行這一戰術而名聲大振。然而,一些非常有進攻性的指揮官比如法國的亨利四世(Henry IV)、瑞典的古二爺(Gustav II Adolf)等


古斯塔夫二世


亨利四世

君王更傾向于將黑騎兵和其他重騎兵一起部署的更具有進攻性,命令黑騎兵直接沖向敵陣然後近距離開火或直接進入白刃戰,使用這種戰術的黑騎兵若部署得當,將擁有極強的戰鬥力。比如1597年的蒂倫豪特戰役(Battle of Turnhout)中,由拿索的莫里斯率領的荷蘭黑騎兵擊敗了西班牙騎兵,並且以近距離手槍齊射及拔劍衝鋒的方式,成功擊潰了西班牙的步兵。


1597年蒂倫豪特戰役


1597年蒂倫豪特戰役。上方:莫里斯的軍隊追擊西班牙軍隊;下方:潰逃的西班牙騎兵

1597年蒂倫豪特戰役(Battle of Turnhout)

1597.1.24

荷蘭共和國和英格蘭王國對抗西班牙帝國


1597年蒂倫豪特戰役。英格蘭的法蘭西斯維爾爵士(Sir Francis Vere)從左側進攻西班牙人,而荷蘭人則從右側進攻

有趣的是最早胸甲騎兵會更多地使用攜帶的一對副武器手槍來實施半迴旋戰術,但是在30年戰爭期間卻拋棄了這一戰術,原因在於胸甲騎兵的定位在於急速接敵近戰,而在攻擊側翼或者後方陣地時遠程開火則顯得過於拖遝,給了敵方步兵反擊的機會。具體細節可以關注我在之後關於胸甲騎兵的視頻。


戈特弗裡德·海因裡希·馮·巴本海姆伯爵(Gottfried Heinrich Graf von Pappenheim)麾下的胸甲騎兵使用手槍射擊

從上面也可以看出,採用傳統戰術的黑騎兵在面對僅僅擁有少量火槍,而主要裝備刀劍和長槍的步兵時會斬獲頗豐,而隨著火槍裝配得越來越多,黑騎兵也面臨著越來越大的傷亡,由於步兵手持的長火槍不僅在威力射程上優於騎兵手槍,站定射擊在精准度上也優於馬上的射擊,導致黑騎兵再也不能無損地白嫖步兵;另一方面步兵中越來越多的火槍也意味著面對騎兵的迅速打擊越來越脆弱,所以在17世紀之後,黑騎兵逐漸併入一般的騎兵團,不再與其他騎兵有所區別,而胸甲騎兵則扛起了重騎兵的大旗。

可以看到從近衛級開始,荷蘭槍騎兵的名字從Ruyter改為Carabineer,Carabineer意為卡賓槍手,也稱為馬槍手(也拼作carabinier,carbineer,來自法語詞彙carabinier),卡賓槍就是短版的火槍,所以不管是早期的滑膛槍還是後期的線膛槍(來福槍)廣義上只要裝備了卡賓槍的士兵都可以稱作卡賓槍手,狹義則是特指幾個卡賓騎兵團。最早出現在拿破崙戰爭時期的歐洲。歷史上,卡賓槍手通常(並不總是)是騎兵,因為卡賓槍比起全長的火槍來說更容易在馬上使用,所以更為適合騎兵使用。有時候需要快速行軍的輕裝步兵也會因為較小的負重而裝備卡賓槍,尤其是穿越植被區的時候,但更多的軍隊中,輕裝步兵會裝備射程更長的線膛槍。


1810年的拿破崙卡賓騎兵

在荷蘭或者說尼德蘭七省聯合共和國,卡賓騎兵最早可以追溯到17世紀80年代的第二重騎兵團(2nd (Heavy) Cavalry regiment),但是僅短暫地存在至巴達維亞共和國(Batavian Republic)時期。直到滑鐵盧戰役中,荷蘭第一重騎兵旅中從胸甲騎兵中建立了三個卡賓騎兵團。

1st Heavy Cavalry Brigade (Brigade Zware Cavalerie)

1st Carabiniers (Regiment karabiniers No. 1)

2nd Carabiniers (Regiment karabiniers No. 2)

3rd Carabiniers (Regiment karabiniers No. 3)

在使用葡萄牙這個派系時,可以通過陶德西利亞斯條約(Treaty of Tordesillas)這張支援卡來解鎖教堂塔及劍之令(Order of the Tower and Sword)科技,可以將本派系的黑騎兵更名為塔劍騎兵(Tower and Sword Rider),並運送11名塔劍騎兵。

《陶德西利亞斯條約》(是地理大發現時代早期,兩大航海強國西班牙帝國和葡萄牙帝國在教宗亞歷山大六世的調解下,於1494年6月7日在西班牙卡斯蒂利亞的小鎮陶德西利亞斯簽訂的一份旨在瓜分新世界的協議。


葡萄牙保存的條約版本首頁


教宗亞歷山大六世(Pope Alexander VI)

塔及劍之令(Order of the Tower and Sword)全稱是塔及劍、英勇、忠誠、功績的軍事令(Military Order of the Tower and of the Sword, of Valour, Loyalty and Merit),是葡萄牙國王阿方索五世(Afonso V)在1459年頒佈的一條軍事命令,用於表彰在議會、法院、政府或軍隊指揮時作出的功績或者英勇的公民或軍事行為。1808年,被當時還是攝政的若昂/約翰六世(John VI)為了慶祝皇室到達巴西(被拿破崙幹到巴西)而恢復,全稱皇家塔及劍之令(Royal Order of the Tower and Sword)


阿方索五世(Afonso V)


塔及劍之令頸飾勳章


若昂/約翰六世

都卜勒武士
視頻介紹

在帝國3中都卜勒武士共分有5種,包括都卜勒武士(Dopplesoldner),老練都卜勒武士(Veteran Dopplesoldner),近衛都卜勒武士(Guard Dopplesoldner),帝國都卜勒武士(Imperial Dopplesoldner),以及中國領事館結盟德國船運的雙手巨劍(Zweihänder),此外還可以通過船運或在傭兵棧和寺院訓練得到的德國步兵/歸化德國步兵(Landsknecht/Repentant Landsknecht)。遊戲中都卜勒武士和德國步兵對輕步兵和騎兵標籤有傷害加成,被設計為一種重步兵,而且都卜勒武士有一個2的範圍傷害。


德國步兵


都卜勒武士

Landsknechte來自德語land國家,土地和knecht,僕人,所以直譯為“國土的僕人”,稱之為國土傭僕,是在文藝復興到工業革命之間一群說德語使用槍刺與射擊方陣(Pike and shot,是指在義大利戰爭時期發展出,並在17世紀後期刺刀發明之前使用的一類步兵方陣)的雇傭步兵。國土傭僕主要包括長槍兵和支援步兵,以及使用雙手巨劍(Zweihänder)和火繩槍而聞名的前線雙酬傭兵(Doppelsöldner)。在15-17世紀,國土傭僕構成了神羅帝國軍隊的主體。


16世紀槍刺與射擊方陣示意圖,P代表長槍兵、H代表斧槍兵、O代表射手、S代表長劍士(可以看到除了側翼外,方陣前還部署了一隊呈散陣的射手)

雙酬傭兵(Doppelsöldner)直譯“雙倍工資的人”,是指國土傭僕中那些在前排作戰,以更高風險換取額外一倍報酬的人。通常雙酬傭兵的數量占總人數的四分之一,其中一部分裝配遠端武器比如弩和火繩槍部署於側翼,另一部分揮舞著雙手巨劍沖在前排通過砍斷槍頭或者撥開槍身來突破敵方的長槍陣線(還是剛才那位朋友@藍發天人小女孩,指出正面衝擊並突破長槍陣線對於巨劍士來說比較乏力,巨劍在方陣中的強勢體現在push of pike階段一方面是混在長槍兵裡突破陣線,另一方面是攻擊側翼)。


16世紀早期瑞士傭兵和國土傭僕長槍兵的混戰(push of pike)

在勃艮第戰爭中,大膽查理(Charles the Bold)的軍隊雖然組織良好、供應充裕但是卻由一群缺少團隊精神的封建領主、雇傭兵以及徵召貴族組成,反觀一遍遍地擊敗他的瑞士傭兵(Swiss mercenaries,Reisläufer),雖然組織不善,但是高度積極,富有進取心並且訓練有素。戰敗之後,勃艮第地區被法蘭西王國吞併,尼德蘭和東部邊境一帶的領地被哈布斯堡家族的馬克西米利安一世(Maximilian I)通過迎娶大膽查理的女兒勃艮第的瑪麗(Mary of Burgundy)繼承。

勃艮第戰爭(Burgundian Wars,1474-1477)

勃艮第公國對抗舊瑞士邦聯和其盟友

勃艮第公國戰敗


大膽查理


馬克西米利安一世


勃艮第的瑪麗

由於極大地收到瑞士人的啟發,馬克西米利安一世組建了一支弗拉芒人的軍隊使用瑞士人的戰術在隨後的吉內加特之戰中擊敗了法國人,這也是第一次由非瑞士人使出他們的長槍方陣。勝利之後,隨著這支部隊的解散,馬克西米利安一世想要一支像瑞士邦聯那樣常備的有組織的軍事力量來保衛他的國土,但是現有的舊勃艮第結構並不能達成這一目的,而且更壞的消息是法國人通過壟斷的模式雇傭了瑞士傭兵。

吉內加特之戰(Battle of Guinegate,1479)

勃艮第對抗法蘭西王國

勃艮第勝利

在1486年,馬克西米利安開始組建最早的國土傭僕,大約有6000-8000名雇傭兵。到了1488年,馬克西米利安組織了士瓦本同盟(Swabian League)來對抗巴伐利亞(Bavaria)和波西米亞(Bohemia),而此時一支12000步兵和1200騎兵的軍隊被認為是在德意志國土上建立的最早的國土傭僕軍隊。在之後的1490年,馬克西米利安憑藉兩萬人的國土傭僕大軍將匈牙利人逐出了奧地利,但是在洗劫了斯圖維森堡(Stuhlweissenburg,今天的塞克什白堡)後卻因為對戰利品的不滿足而拒絕進軍布達(Buda)。為了防止斯圖維森堡的重演,馬克西米利安決心將國土傭僕改造為一隻高度專業化,多數由德意志人組成的軍事力量。


施瓦本同盟徽章

至此開始國土傭僕開始在德意志、在法國、在奧地利、在義大利、在瑞典,在歐陸的各種戰爭中大放異彩,名聲也開始超過他們的前輩瑞士傭兵,甚至在比克卡戰役(Battle of Bicocca)和馬里尼亞諾戰役(Battle of Marignano)中擊敗了他們。


帕維亞之戰中裝備火繩槍的國土傭僕

比克卡戰役(Battle of Bicocca,1522.4.27)

神羅-西班牙和教宗軍隊對抗威尼斯和法國軍隊

神羅-西班牙勝

馬里尼亞諾戰役(Battle of Marignano,1515.9.13-14)

舊瑞士邦聯對抗法國軍隊

法軍勝


馬里尼亞諾戰役中的法軍

在1512年-24年西班牙重征那瓦勒戰役(Campaigns to reconquer Navarre)中,國土傭僕甚至在戰鬥的雙方那瓦勒的胡安三世(John III of Navarre)和查理五世(Charles V)的軍隊中均有服役。


那瓦勒(紅色)

在義大利,神羅的軍隊擊敗了法國,但是軍餉已經不夠用來支付薪水,結果34000名帝國軍隊嘩變並且強迫他們的指揮官波旁公爵夏爾三世(Charles III)前往羅馬。1527年,公爵手下6000個西班牙人,格奧爾格·馮·弗倫茲貝格(Georg von Frundsberg)手下14000名國土傭僕和一些義大利士兵洗劫了羅馬(Sack of Roma)。在16世紀上半葉的巔峰期,國土傭僕被認為是勇敢而忠誠的強大士兵,但是在60年代之後,這種名聲隨著品質的下降開始逐漸衰落。


1527年羅馬之劫


格奧爾格·馮·弗倫茲貝格(Georg von Frundsberg)


夏爾三世(Charles III)

和瑞士傭兵一樣,一名獲得委任信(Bestallungsbrief)的領主就可以招募國土傭僕並委任指揮官(Obrist)。這一份委任信會列出部隊的規模和架構、士兵的工資以及戰爭條款。不管是從銀行貸款或者接受領主饋贈,一旦指揮官接受委任後就可以開始組建自己的指揮系統,完成之後他手下的隊長就可以帶著鼓手和吹笛人到他熟悉的地區招募士兵。所有新兵會在特定的時間聚集到特定地點,在指揮官和隊長的注視下列隊接受檢閱,並接受第一個月的薪水。接著指揮官會對新兵完整地宣讀特許證,而後者則對事業、對軍官、對帝國宣誓效忠。在儀式上還會任命部隊中其他的工作人員以及宣誓永遠不會拋棄軍旗的旗手(standard bearers, Fähnriche)。


正在一打五的旗手

下面介紹一下一個傭兵團中的組織架構,一般來說指揮官是軍團的最高長官,如果他手下的勢力超過了一個團就會被叫做Generalobrist,如果還包括騎兵和炮兵就可以稱作Feldobrist 或Generalfeldobrist。Rotten相當於排,是一個傭兵團的基本結構,包括十名國土傭僕或6名雙酬傭兵,由Rottmeister指揮。40個排會組成一個旗隊(Fähnlein)相當於營或連,由隊長指揮,包含400人,其中有100名老兵。而十個旗隊就組成一個4000人的傭兵團。旗隊中軍士長(Feldweibel)負責日常和方陣訓練,而軍團的總軍士(Oberster-Feldweibel)長則負責實戰訓練。基本單位中的士官(Weibel)負責維持紀律和士兵與長官之間的聯繫,Gemeinweibel是普通士兵的發言人,每月選舉一次。

根據帝國法律,一名指揮官可以擁有22人的隨員隊伍,包括牧師、抄寫員、醫生、偵查員、軍需官、旗手、鼓手、吹笛人以及八名侍衛(Trabanten),當然實際上這完全取決於指揮官自己有沒有足夠的錢。隊長除了上面提到的人員外,還可以帶額外一名樂師和兩名雙酬傭兵來保護他的安全。此外,指揮官還會任命一名教務官(Provost)和一名督導官(Schultheiss)分別保證軍事紀律和貫徹特許證中的戰爭條款,其中督導官可以跟隨一名獄卒,一名執行官以及一名劊子手(Freimann)。


16世紀督導官

在歐洲,軍隊行軍時會有一些隨軍平民(camp followers)跟隨著軍隊,他們有些是士兵的妻兒,有些則可以提供各種各樣的額外服務,包括販賣食物、貨物、洗衣、做飯、釀酒、護理,當然包括性服務。國土傭僕也不例外,他們的同一角色叫做追隨者(Tross),除了各種手藝人和散工,每一名國土傭僕都會帶著一支追隨者隊伍,包括他的家人或者用來攜帶各種軍需品。不同的是每個國土傭僕的追隨者小隊中僅限一名女性,而追隨者中的女性大多是士兵的親人、商販或者擁有一技之長。出於性交易會破壞傭兵家庭關係的考慮,其他無關女性很少被允許進入追隨者的隊伍,並且整個追隨者隊伍會受到Hurenweibel監管。


18世紀隨軍平民重演


追隨者重演


國土傭僕和他的妻子

最後講一下他們的裝備和戰術,使得國土傭僕辨識度如此之高的原因是改良自瑞士人卻更加引人注目的切口裝,這種服裝顏色華麗,上衣袖子和褲子可以從上至下切成一條條的形狀;有的切口雖小,但密密麻麻地斜排或交錯,組成有規律的立體圖案。一般說來手套和鞋子上的切口都比較小,而扁平的大貝雷帽上的切口很大,猶如花瓣一樣展開,並且裝飾著高高的羽毛。


國土傭僕的服裝

就像瑞士傭兵一樣,國土傭僕的近戰武器包括斧槍、長槍和劍。每個旗隊中有300人裝備著比瑞士人稍短的長槍,大約4.2米,而剩下的人就是雙酬傭兵,50人使用1.7米長的雙手巨劍或斧槍,餘下50人裝備火繩槍,除了主武器外,所有人都會攜帶德式鬥劍(Katzbalger)來應付近身戰鬥。就像從徵召到裝備類似,他們的戰術也學習自瑞士人,長槍兵和輔助的斧槍兵組成牢不可破的核心,稱作四方陣(gevierte Ordnung)。方陣前是旗手,而旗手前是兩排雙酬傭兵。大多數老兵都會安排在方陣後方而火繩槍手則布于兩翼。無論是開戰時衝鋒在前的敢死隊(lost troop,verloren hoop)還是輔助長槍的斧槍兵,都是用來突破敵方的長槍陣線。


德式鬥劍

說到雙酬傭兵用的雙手巨劍(Zweihänder),也是領事館船運的特殊單位名,是主要在16世紀歐洲使用的一種雙手劍。雙手巨劍在中世紀後期發展自長劍,並且在馬克西米利安一世和義大利戰爭期間成為了國土傭僕的標誌武器。

雙手巨劍長度通常在1.4米-1.8米之間,重量為2-3.2kg。早期的雙手巨劍僅僅是長劍的放大版本,後來在長劍的基礎上加大了護手,並在護手的上方增加了一段不開刃的刃柄及一對較小的格擋鉤。從14世紀開始了武器尺寸提升,而雙手巨劍則表現了這一提升的最終階段,在某種程度上已經具有了長杆武器的特點而不是長劍,因此它不會被裝在劍鞘裡而是像斧槍一樣扛在肩上。經過雙手大劍訓練的傭兵會被聖馬克兄弟會(Brotherhood of Saint Mark)冠以長劍大師(Meister des langen Schwertes )的稱號。


聖馬克兄弟會紋章

弗裡斯蘭人的英雄皮爾·格洛夫斯·多尼亞(Pier Gerlofs Donia,約1480-1520.10.28)在當地被稱為大皮爾(Grutte Pier “Big Pier”)在被國土傭僕奸殺了妻子,燒毀房屋,洗劫村子之後掀起了叛亂。傳說中皮爾擁有超人的雙手劍技巧,甚至可以通過一次揮動砍下數人的腦袋。他使用的雙手巨劍被保存在弗裡斯蘭博物館中,長度達到了驚人的213釐米,重6.6千克。

遊戲中,船運“威斯特伐利亞和約”支援卡並在教堂升級雙手巨劍科技可以將都卜勒武士的血量提高10%並船運12名都卜勒武士。

威斯特伐利亞和約(Peace of Westphalia)是指於1648年5月到10月分別在威斯特伐利亞地區內的奧斯納布呂克市和明斯特簽訂的一系列條約,標誌著歐洲一系列宗教戰爭的結束,結束了歐洲歷史上有近八百萬人喪生的動盪時期。學者普遍認為,威斯特伐利亞和約的簽訂標誌著基於威斯特伐利亞主權概念的現代國際系統的開始。


1648年確認儀式


明斯特市的簽訂地點市政廳

此外,船運“索林根不銹鋼(Solingen Steel)”支援卡可以將都卜勒武士的生命值和攻擊力提高50%,但是會削減33%的移動速度

索林根(德語:Solingen)是德國西部的一座州直轄市。自中世紀以來因鍛造高品質刀劍、剪刀等刀具而聞名,因此又稱“刀具之城”(City of Blades),索林根最早在1067年被提及,不過和如今的寫法不同,直到14世紀末15世紀初才形成了現在的名稱。索林根城鎮周圍的鐵匠熔爐遺址可以追溯到2000年之前,這也使索林根作為北歐的鍛鐵中心而聞名在外。索林根生產的刀劍曾經在許多地區被發現,包括大不列顛群島的盎格魯-撒克遜王國。北歐非常珍視索林根加工武器的品質,這些武器也被販賣到了整個歐洲大陸。索林根最早只是一個小村落,到了十五世紀成為工事環繞的城鎮,現在索林根仍然是德國的刀具生產中心。

此外不銹鋼最早出現在1821年,而這一時期已經遠遠晚於雙手巨劍和國土傭僕的消逝時期,而且原文就只是Solingen Steel應該叫做索林根鋼材,不知道決定版裡會不會修改原來繁體版本的種種翻譯錯誤。


1530年國土傭僕

雖然國土傭僕一度風靡西歐的各處戰場,但是神羅皇帝為了獲得領主的支持一再下放權力,也導致國土傭僕的素質和紀律不復從前,況且這種從一開始就模仿和用於對抗瑞士長槍方陣的步兵概念隨著火器和戰法的飛速發展必定是短命的。

馬戰車
視頻介紹

遊戲中以馬戰車為原型兵種共分為3種,老練馬戰車(Veteran War Wagon),近衛馬戰車(Carabineer War Wagon),帝國馬戰車(Imperial War Wagon)。在歷史中,世界各地都出現過各種各樣以畜動力貨車甚至是專門製造的車駕組成臨時工事、營地或者移動火力點的戰術。本期視頻主要著眼于波西米亞或者說捷克地區。

時間來到1415年7月6日,當時民眾被教會壓榨得苦不堪言,而致力於改變這一現狀的神羅諸侯國波希米亞的宗教改革家同時也是學者的揚·胡斯在康斯坦茨大公會議(Council of Constance)中被羅馬教廷判決為異端並處死後,引起波西米亞和摩拉維亞支持改革的地方貴族及騎士對教廷激烈抗議。


楊·胡斯


楊·胡斯被處以火刑

西吉斯蒙德(時任羅馬人民的國王King of the Romans,未來的神羅皇帝)甚至威脅要“在不久淹沒所有的威克裡夫派和胡斯派”,更是極大地激化了這一矛盾。隨著波西米亞的各地出現騷亂,布拉格的麻煩也在持續,到了1419年7月30日,由神父楊·傑利夫斯基領導的胡斯派據說在一塊從新市政廳視窗丟出的石頭擊中神父後沖進了新市政廳,將包括市長和議員在內的數人丟出了窗外,被稱為第一次布拉格拋窗事件(the first Defenestration of Prague)。而此時,長達15年的胡斯戰爭也正式拉開帷幕。


西吉斯蒙德


楊·傑利夫斯基頭雕

在戰爭中,楊潔西嘉參與發展了車堡戰術,最終發展為一種武器體系,以大量改造的馬車為臨時工事,使用木板加固,遠端火力由火炮、火槍、弓弩組成,並配合以矛手、長槍手和連枷手。馬戰車可以組成防禦力很好的陣地,也可以作為運動的火力點使用,被稱為胡斯車堡,胡斯車壘或者胡斯車陣等。這舉措在當時配合火器的使用可以很大程度上幫助農民軍緩解神羅帝國更強的重步兵和騎兵的攻勢。


車壘重演

一輛戰車可以搭乘18至21人,其作戰人員通常分為4-8個弩手、2個火槍(手炮)手、6-8個長槍手和連枷手,2個盾兵以及2個駕車員。很多中文的文章中提到赫德汀軍令(Hodetin Ordinance)要求每輛戰車配備兩名駕車手、兩名火槍手、6名弩手、4名連枷手、4名斧槍手和兩名盾牌手,不過我搜了一下英文只找到一本講中世紀軍隊的書裡提到過,如果有其它來源的話可以在評論告訴我。

戰鬥時,車架會依據地形組成方形或者圓形陣地,用鐵鍊將車體之間連接起來,並在車壘前挖出一道壕溝。除了冷兵器外,車堡內人員使用一些原始的火器包括手炮和支架炮,陣地中也會佈置早期的短炮管火炮來攻擊近距離的集群步兵以及衝鋒的重騎兵。


可以看到胡斯軍使用的火器主要分為三種

面對敵方的進攻,胡斯車壘的戰術並非一味地防守。而是分為防守-反擊兩部分,首先車堡內的弩手和手炮手會向接近的敵軍開火以求造成儘量多的傷亡,甚至在車堡內壁都懸掛著裝滿石頭的袋子以備彈藥用盡後救急。隨著敵方軍心動搖,指揮官會看準時機指揮各種拿著劍、連枷、長杆武器的步兵以及陣地內的騎兵進行反衝鋒攻擊敵軍側翼。面對來自車堡的遠端火力以及側襲的雙面夾擊,反胡斯十字軍會蒙受巨大的損失而很快胡斯軍也獲得了不留俘虜的名聲。


CG復原能看到內部的小盒子裡裝著石塊

在拋窗事件之後短短17天后,波西米亞國王,西吉斯蒙德的哥哥瓦茨拉夫四世(Wenceslaus IV)去世,而他的妻子巴伐利亞的索菲婭(Sophia of Bavaria)


瓦茨拉夫四世


巴伐利亞的索菲亞

作為攝政緊急糾集了一批雇傭兵想要控制布拉格並與城中的胡斯派爆發了數場戰鬥。在此前大批忠於教廷的天主教徒逃出布拉格後他們的財產被那些同情胡斯派的貴族和上層市民侵佔,雖說這些人與胡斯派站在一起卻害怕自己的財產和既得利益在戰火中付之一炬,所以作為中間人進行調停而在11月13日簽訂了一份停戰協議。楊潔西嘉當然不能接受這種妥協,只能率軍離開布拉格前往西邊的比爾森(Plzeň)。進入12月,老楊率領的400步兵在納克米爾城堡附近遭受了波西米亞保王党約2000步騎的突襲,此時老楊手下僅有的7輛車壘也是車壘在胡斯戰爭中的初次亮相就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保王党的軍隊被車壘後的弩手和各類火器的射擊揍得鼻青眼腫卻無法突破防線,只能眼睜睜看著老楊的軍隊從容撤退而自身遭受了沉重的傷亡也只能悻悻而歸。納克米爾戰役(Battle of Nekmíř)

蘇多米爾戰役(Battle of Sudoměř)

在1420年3月5日,波西米亞的教廷派或者說保王黨約2000騎兵在蘇多米爾鎮發現了在一片平地上已經建立起臨時工事的胡斯軍並決定發動攻擊,而胡斯軍這邊僅有400步兵、12輛車壘和少量的騎兵。戰鬥之前,胡斯軍甚至嘗試過投降,在保王黨拒絕投降後戰鬥正式打響。

面對重裝的騎士,雖說胡斯軍有著巨大的人數和裝備劣勢,但是他們巧妙地利用地形加固了周圍的防禦。胡斯軍的側翼由車壘和其上的火器保護並且陣地周圍遍佈著騎兵無法通過的大池塘和沼澤。戰鬥打響後,來自斯特拉科尼采(Strakonice)的1000名醫院騎士(Knights Hospitaller)開始衝擊佈置在一條狹窄水壩上的車壘陣線但是敗退了下來並且傷亡慘重。接著,另1000名保王黨騎兵妄圖衝擊另一側防守較弱的陣線,卻陷入了泥沼中而動彈不得,此時指揮官下令下馬作戰以圖脫離困境但是卻因為沉重的護甲而無濟於事,只能被裝備連枷的輕步兵輕鬆結果。

到了晚上濃霧彌漫,老楊趁著夜色成功撤退,雖說保王党沒有被完全擊敗而且胡斯軍也承受了大量傷亡,包括3涼車壘被毀30人被俘,但是老楊利用手下由村民和鎮民包括女人和小孩組成的400輕步兵對大量重裝騎兵造成了如此巨大的傷亡,不能不說這次戰鬥是一場巨大的勝利。

維特科夫山之戰(Battle of Vítkov Hill)

在一系列戰鬥後的5月22日,老楊率軍進入布拉格,而80000十字軍則於次月12日開始圍城。維特科夫山工事是布拉格城外的一處重要防守據點,由石材和粘土加固的原木組成並環繞著壕溝,守衛著通往布拉格的補給路線,南側有一座塔樓而北側則有著陡峭的懸崖。十字軍計畫切斷補給線從而圍困布拉格迫使胡斯軍投降,7-8000名騎士便在七月13日渡過伏爾塔瓦河(Vltava)從南側開始進攻維特科夫山,而胡斯派的守軍據說只有26個男人和三個女人,而後世考察約有60名士兵。到了戰鬥的第二天,十字軍遭受了楊傑士卡率領的由射手和連枷民兵組成的援軍在穿過一片葡萄園後發動的突襲。十字軍遭受不住突然的猛攻只能從陡峭的北側慌忙撤退,隨著恐慌在軍中蔓延,撤退逐漸變成了潰散,甚至有大量的騎兵淹死在伏爾塔瓦河中。

這一次重大的勝利後,十字軍損失了400-500人,圍困布拉格的計畫也宣告失敗。

布魯克斯戰役(Battle of Brüx)

神父楊傑利夫斯基(Jan Želivský)率領的胡斯軍從布拉格向北出發,在一系列劫掠和佔領後,於1421年7月底在一個叫薩拉斯(Saras)的小鎮中建立了車壘陣地,並且開始攻擊布魯克斯城(Brüx),但是在8月5日被薩克森的腓特烈一世(Frederick I of Saxony)派來的援軍擊敗。雖然這次失敗沒有阻止胡斯派在接下來的幾年繼續佔據了軍事優勢,但是卻讓腓特烈一世晉升為公爵和薩克森宣帝侯,而楊傑裡夫斯基神父則被擼掉了指揮的職位。


薩克森的腓特烈一世

庫特納霍拉之戰(Battle of Kutná Hora)


楊·傑士卡視察城防

庫特納霍拉位於布拉格東方,是波西米亞的的第二大城市,周圍富有銀礦。神羅皇帝西吉斯蒙德糾集了50000-92000的大軍一路燒殺搶掠在1421年初冬圍困了這座城市,而城中僅有12000-18000的守軍。在12月21日的攻城中,十字軍向城下的車壘陣線發動了攻擊,甚至放出牛群作為前鋒來吸引火力並增強衝擊能力,而胡斯軍也不甘示弱各種火器一齊開火給予十字軍沉重的打擊,但自己也遭受了沉重的傷亡。不幸的是城中一些忠於教廷的天主教徒放開了一個城門導致湧入城中的十字軍對胡斯派平民發動了大屠殺。這時,老楊意識到自己已經處於十分艱險的就境地了,一方面是十字軍的圍攻另一方面補給線也被切斷,所以不得不決定撤退。經過一夜的準備後到了次日的淩晨五點,老楊率領成列的車壘開始迅速向敵軍發起突圍,而戰鬥了一夜的十字軍相當疲憊,面對高速推進的車壘以及其上所有槍頭炮口都在閃耀的火光,陣線很快就被撕開一個大口,老楊的軍隊成功地突圍了。

突圍後,車壘迅速在附近的山上建立了一個臨時陣地來防備敵方的追擊,但是發覺敵方並沒有行動後便轉移到了科林(Kolín)進行休整。此時在被突圍後,西吉斯蒙德認為戰鬥已經勝利了就沒有下令追擊,只是讓士兵尋找庇護所安營紮寨以應付苦寒的天氣。

到了次年的1月6日,老楊經過短暫的休整並糾集了大量的援軍向庫特納霍拉發動突襲並在城外6-7公里處的小村莊擊潰了十字軍的前鋒。得到消息的西吉斯蒙德立即意識到組織散碎的軍隊進行抵抗是毫無意義的而一時又聯繫不上其他的部隊,最重要的是強行守城的話會承受自己被胡斯軍活捉的風險。在和自己的智囊商議後,西吉斯蒙德立即下令撤退,在撤退之前十字軍帶走了所有的礦工以摧毀當地的鍛造業,甚至在城中放了一把火將建築和留在城中的居民付之一炬。經過這次浩劫,庫特納霍拉這座繁榮富饒的城市開始衰落。

庫特納霍拉之戰十字軍損失2000-12000人,胡斯軍傷亡稍小但具體數字不明。


逃竄的十字軍

哈布裡之戰(battle of Habry)和佔領日爾曼斯基布羅德(Conquest of Německý Brod,現在的哈夫利奇庫夫布羅德Havlíčkův Brod)

庫特納霍拉之戰後,儘管撤退中的敵軍是非常容易擊潰的獵物,但老楊還是決定先撲滅城中的大火再進行追擊。到了兩天后的1月8號,快馬加鞭的胡斯軍在哈布裡小鎮追上了十字軍,雖然義大利將領皮波·史帕諾(Pippo Spano)嘗試組織軍隊進行抵抗,但十字軍還是一觸即潰。同一天,追擊獵物的胡斯軍再次在日爾曼斯基布羅德的城門前追上了十字軍,但是在開闊地這些士氣低下的殘兵敗將顯然不是胡斯軍的對手,甚至有數百人選擇渡河逃命時淹死或者凍死在冰凍的薩紮瓦河(Sázava)裡。


逃竄的十字軍

雖然有城中守軍的頑強抵抗,餘下的十字軍順利逃入城內,但是士氣高昂的胡斯軍還是在第三天也就是10日控制了這座城鎮。不過一報還一報,當投降的事宜還在討論時,部分胡斯軍在沒有老楊的命令下沖進了街道,屠殺了大約1500名士兵和平民,至此針對胡斯派的第二次十字軍東征宣告結束。

霍日采戰役(Battle of Hořice)

像前面講的那樣,胡斯派內部階級和追求的不同早已在其內部埋下分裂的種子。由貴族、中上層市民和商人組成的聖杯派(Calixtines)訴求比較溫和,在戰爭中他們期待與教廷達成和解的結果,而塔博爾派(Taborites)、奧爾本派(Orebites)以及後來的孤兒軍(Orphans)等派別由城市貧民、手工業者和鄉村貧農組成,他們苦於受到教會壓榨已久訴求也更加激進,在戰爭中胡斯派內部的摩擦和衝突也在不斷升溫。

在1423年4月27日霍日采(Hořice)附近的一片高地上,老楊領導的胡斯軍與保王派一方的瓦滕柏格的塞內克(Čeněk of Wartenberg)接戰,前者有2700步兵、300騎兵以及120輛車壘而後者擁有3000重騎以及一些車壘和炮兵。說到這位塞內克,他在1420年上半年以前一直是胡斯派中聖杯派的一位軍事領袖,但是目睹了塔博爾派一些激進的訴求和暴行後倒向教廷。

戰鬥中多虧了這片高地,老楊的車壘可以完美發揮它的戰術用途,而對方的騎兵根部無法在這麼陡的地形上發動衝鋒只能下馬作戰而炮兵在這麼高的射角也很難擊中目標,所以戰鬥就變成了車壘陣地不斷地擊退艱難前進的重裝步兵。最後,老楊看中機會,胡斯軍的步騎一起向下發動衝鋒,頃刻間就將敵軍清出了戰場。

馬勒佐夫會戰(Battle of Malešova)

1424年6月7日,遭受追擊的老楊意識到已經不可能避免這場戰鬥了,所以他選擇了一處位於馬勒佐夫堡壘附近的山谷作為戰場來獲得地形的優勢。反觀對方,其中一部分是倒戈的昔日盟友——布拉格胡斯派,想當然地認為老楊正在潰逃所以急於追擊,軍隊陣型拉得很長無法完全展開,根本無法發揮人數的優勢。進入山谷後,老楊將軍隊和車壘佈置在山谷兩側,其中藏匿著一些裝滿石頭的馬車。等到敵方進入山谷中央後,滿載的沖車從天而降立馬沖散了敵方陣型,接著高處的火炮也一齊開火,隨著老楊這邊奧爾本派步騎的衝鋒,地方前鋒徹底潰敗。

前方軍隊潰散後,向後奔逃的士兵和還在進軍的部隊造成了擁堵和踩踏,恐慌也隨之蔓延。隨著老楊軍隊的攻擊,混亂的敵方軍隊很快就演變成了全軍敗退。這場戰鬥奧爾本派損失僅有200人,而敵方傷亡達到了1400(也有說法是2000)。

馬勒佐夫戰役也是老楊指揮的最後一場大規模勝利。這場戰鬥後,胡斯派內部達成和約並開始清掃莫拉維亞內部西吉斯蒙德的殘餘勢力。在1424年10月11日,已經64歲高夀且雙目失明的楊傑士卡在普日比斯拉夫(Přibyslav)前線死於瘟疫,而之後老楊麾下的奧爾本派也改名為孤兒軍以紀念失去了這樣一位偉大的領袖。


還是一隻眼的老楊

奧西格戰役(Battle of Aussig)

1426年6月16日,布拉格胡斯派、塔博爾派和孤兒軍在奧西格(也叫拉貝河畔烏斯季Ústí nad Labem)附近對抗第四次反胡斯十字軍。據當時的記載,胡斯軍有24000人以及至少500輛車壘,而十字軍則是一支70000人的大軍,但是現代研究認為這個數字被極大的誇大了,實際人數可能是11000對抗13000。

開戰前胡斯軍在城外的小山上建立了車壘陣地,並且在清晨派遣信使要求延後開展以避免在禮拜日見血,當然十字軍並沒有採納這一建議。這件事如果真的發生了很可能是胡斯派的一種拖延手段,畢竟隨著日頭上升,敵方的重甲士兵行動起來要付出更大的體力消耗,而十字軍缺乏給養也寄希望於速戰速決。隨著一支騎兵的突擊,戰鬥打響了。

戰鬥前期,十字軍的騎士頂著猛烈的火力成功突進到車壘陣地前,裝備著戰斧戰錘之類的重武器對著車壘間的鐵鍊一頓揮砍成功破壞了一些車壘並且突破了第一道防線。但是另十字軍絕望的是,由於這次胡斯軍的裝備相對富裕,陣地中還有車壘和巨盾組成的第二道防線,沖進陣地的十字軍馬上遭受了來自火炮、弩手和手炮交叉火力的重創。更慘的是,從陣地中繞出的騎兵和反衝鋒的步兵馬上完成了對十字軍的包夾,很快就把他們趕出了陣地。

戰鬥之後,十字軍戰鬥中以及戰鬥被處決的損失達到了4000餘人,其中還有14名公爵和男爵,而胡斯軍的人員損失僅有離譜的19-30人。

特爾納瓦戰役(Battle of Trnava)

1430年4月28日,胡斯軍入侵上匈牙利期間在特爾瓦納與神羅軍隊以及匈牙利、塞爾維亞聯軍發生衝突,戰場在兩條河之間的開闊地展開,這一次神羅的軍隊搶佔了先機。由於地形平坦,神羅的騎兵在胡斯車壘陣地沒有完全閉合之前就從側後方穿了進去,造成大量傷亡。儘管成功了第一步,但是紀律鬆散的匈牙利和塞爾維亞士兵以為戰局已定就開始哄搶車壘內的財務減輕了進攻的壓力,與此同時,頑強抵抗的胡斯軍抓住機會將敵軍趕出了陣地並且關閉了車壘防禦環。

這一仗,胡斯軍只能算是慘勝,己方的士兵和拉車的馬匹均傷亡慘重,不得不撤回莫拉維亞邊界。

多馬日利采戰役(Battle of Domažlice)

1431年8月,第五次反胡斯十字軍包圍了多馬日利采,此時胡斯軍得知這座城的危險境地後於14日淩晨快馬加鞭前往被圍困的城鎮。

接下來十字軍的一系列操作絕對地令人匪夷所思。勃蘭登堡的選帝候腓特烈一世(Frederick I, Elector of Brandenburg)


勃蘭登堡的選帝候腓特烈一世

得到了胡斯軍正在趕來的消息便下令部隊集合到一處並把守撤退的道路,但是溝通效率的低下使得薩克森的軍隊根本無法瞭解這一舉動的意圖只是以為友軍在逃跑,於是恐慌在軍隊中蔓延,諸國的指揮官只能將精力都放在整頓軍紀上。巴伐利亞公爵在多馬日利采和裡森伯格(Rýzmberk)的城堡之間建立了一道車壘防線,怎奈胡斯軍的進軍實在太快,十字軍的士兵根本來不及到達陣地的指定位置,導致營地中爆發了混亂。另一邊,總指揮官聽到了胡斯軍大聲唱著戰鬥讚歌“你們是上帝的戰士Ktož jsú boží bojovníci”就命令軍隊稍稍後撤以免過早地暴露目標,不料這一舉動加上先前的恐慌以及士兵對將領和準備的不信任,導致大量受驚的士兵丟盔卸甲逃往巴伐利亞邊境。僅有車壘上的一些士兵留下擋在胡斯軍前,想要保護他們的車壘和炮撤進森林。但是胡斯軍絲毫不給機會,他們大多被殺或被俘。

解決掉零星的抵抗後,胡斯軍沖進了樹林,開始有秩序地分割、包圍、追捕潰不成軍的敵人,而嚇破膽的敵軍丟掉了所有財物輜重一心想著逃命。這一仗下來胡斯軍繳獲了300門炮2000輛馬車,而第五次十字軍就這樣丟人地收場了。


追捕樹林中逃竄的十字軍

魏德霍芬戰役(Battle of Waidhofen)

1431年10月14日塔博爾派的一支軍隊從奧地利返回波西米亞邊境時遭受了奧地利-波西米亞保王黨的突襲,由於隊伍成長列,車壘陣地根本無法及時展開,導致4500步兵600騎兵的軍隊死亡700-1000人被俘500-700人。

希勒斯裡德戰役(Battle of Hiltersried)

1433年9月21日,一支胡斯軍在上普法爾茨(Upper Palatinate)地區劫掠並想要保證皮爾森圍城的成功,但是卻遭到了當地軍隊的突襲。理論上,訓練有素的胡斯軍完全具備在一定時間內建立車壘陣地的能力,但是情急之下一輛車固定在了相反的方向從而導致陣地出現一個致命的缺口,呈楔形陣的騎兵直接沖進了陣地中開始屠殺,而同時步兵也完成了對側翼的夾擊,胡斯軍徹底敗退。在戰鬥以及後續的追捕中,2000人的胡斯軍死亡1500被俘300,也為後續皮爾森圍城的失利埋下伏筆。

1433年11月30日,在巴塞爾大公會議(Council of Basel)上,波西米亞和教廷之間最終達成了一份協議,但是塔博爾派卻拒絕履行,而同時聖杯派則徹底倒向了教廷。

到了次年的5月9日,塔博爾派對皮爾森為期9月23天的圍城(Siege of Pilsen)以失敗告終而布拉格新城也宣告淪陷,這對塔博爾派來說是一次巨大的打擊同時也是胡斯戰爭的轉捩點。

同月的月底,徹底決裂的激進派和溫和派在裡潘(Battle of Lipany)開始對峙,幾輪無果的談判過後,雙方開始進行炮戰,但由於距離限制幾輪對炮後雙方並沒有什麼斬獲,而此時出乎激進派意料的是溫和派軍隊帶著所有的車壘開始撤軍。

激進派的指揮官認為敵軍已經開始潰逃便下令打開車陣進行攻擊卻不知這只是為了引誘他們出擊的一次佯裝撤退。隨著激進派的接近,溫和派聯軍開始在車壘內向他們開火,而同時埋伏在一旁的重騎兵像尖刀一般迅速插進了毫無防備的激進派車陣中。隨著激進派軍隊的潰散,戰鬥馬上變成了屠殺,激進派的軍事領袖大普洛科普(Prokop the Great)和他的兒子小普洛科普(Prokop the Lesser)陣亡,700名被俘的士兵以及一些激進派領導人也在隨後被關進附近的穀倉內活活燒死。經此一役,廣義上的胡斯戰爭宣告結束。

在胡斯戰爭之後,波西米亞的雇傭兵依然使用車壘作為戰勝騎兵和步兵的特殊戰術,但隨著火炮的發展,至少從大規模戰役開始,胡斯車壘漸漸沒落:在蘭茨胡特繼承者戰爭(War of the Succession of Landshut )1504年九月12日的文岑巴赫戰役(battle of Wenzenbach)中,三百輛戰車組成的堡壘被格奧爾格(Georg von Frundsberg)麾下國土傭僕的長炮(culverin)和火槍手擊潰。


國土傭僕指揮官格奧爾格·馮·弗倫茲貝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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